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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有志的破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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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斗法”

       历史上民间流传的术法门派很多,比较著名的如福建的闾山派、湖南的梅山派、江西的茆山派、也有混杂着各派法门融合而成的梅闾、闾茆等流派。这些民间法脉崇尚巫傩文化,有表演性质的傩戏,诸如吞筷子、舔火炭,也有上刀山、爬楼台这样的真功夫。这些术法门派中真正神秘的,是他们有各种匪夷所思的术法。

       相信很多朋友们都听说过五鬼运财、和合术、圆光术等术法的名字,这些都是民间门派中最顶级的阳传秘法。民间门派中还有许多阴传法师,更是深不可测。

       阴传法师通常不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,隐匿于乡间田野。他们拜地方神灵为师,传说神灵会在梦中传授以术法、符咒、罡诀。阴传法师在修行中有疑惑可以梦中与神灵对话,神灵有时也会在梦中对阴传法师有吩咐交待。


       一个月前,我接到电话,是陌生号码打来的,对方说是道友刘半仙介绍的,有件棘手的事想请我去闽南走一趟。刘半仙是福建南部某小道观的住持,是几年前去福建的天后宫时认识的,因为脾性相投所以成了很好的朋友,道友之间戏称“大师”、“半仙”较多,所以就管他叫刘半仙。那道观很小,刘半仙没有徒弟也没有帮手,一个人守着那座庙。

       我又给刘半仙打了个电话,问他具体的情况,刘半仙说:我们这边有个村子,几乎是全村人都被一个邪师下了符,很奇怪,他们村民来找我,我怕我一个人办不了这事,所以拉上你。


       民间所谓的邪法很多,蛊、降头等等,我们统称为害手,闽南地区则称之为下符。

我心里犯嘀咕,因为平时来庙里的香客,经常有说觉得自己被法师/术士下了害手,但十之八九都是被害妄想症,根本没有任何异常,都是心理作用。这些香客只要诞生了被人下害手的想法,之后偶然遇见一些运气不好的事情,都会归罪于“被下了咒”。

       加上这些年网络小说的兴起,根据情节需要,很多玄幻小说作者异想天开地把“借运”、“转财运”等子虚乌有的术法凭空创造出来广为流传,读者信以为真,总觉得自己工作事业婚姻不顺利就是被人“借了运”。


       但我又一琢磨,刘半仙挺靠谱的,不至于也神神叨叨的跟那些被害妄想症较真,刚才那来电话的陌生人声音也很虚弱,没准这次真的撞邪了。问了下刘半仙这趟活计能不能给报销来回路费食宿,刘半仙说村里每户出了二百块钱凑了一下,请你过来一起把这事解决掉,村子总共也就不到三十户人家,除去来回路费食宿,剩下的都给你,回头你请我吃顿饭就行。

       怀着疑惑的心情,我定了高铁票,坐高铁转大巴到了刘半仙的庙里已经是傍晚了,刘半仙说这里还离着那村子有二十多公里,晚上也没车,咱们俩商量下这事怎么办。


      我问他这些村民遇见了什么状况认为是被下了符,刘半仙说,之前村里挺正常的,后来说要通高铁,铁路路线规划是要过他们村子的,政府征询村民的意见再考虑集体拆迁。村民们都很高兴,能补发很多拆迁款,只有那个邪师不同意。邪师一直在阻挠拆迁的事情,村里挨家挨户去说。可大家都觉得这是好事情,铁路通过来经济会好很多,也有拆迁款拿,邪师就说发的钱太少了,坚决不同意。

       村里大家伙商量好了,不理会他,准备一起去表决。没成想,出发前两天,准备去表决的村民们接二连三病倒了,个个都闹肚子闹得走不了路。一开始觉得是吃坏了东西,但是吃了止泻药也没用,而且总不能全村人都吃坏东西了吧。接着大家就怀疑有人在井里下毒,让家人喊镇上卫生所的人来查,化验了村里所有的井都没事,病人去诊所医院也查不出个什么,验血验大小便都没问题。全村只有一户没事,我觉得他就是那个邪师。

      我说,这个事情讲到这里,我觉得被人下了符是八九不离十了,但也不能确定是那家人做了什么手脚啊。刘半仙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。


      转天我们就坐车到了那个村子,村子在一座大山附近。村民相对富庶,很多三四层的自建房。大山在东边,另外三面很开阔,的确是贯通南北的要道。刘半仙领我到村民李裕山家里,后来得知李裕山就是那个给我打电话的人,村里面属他比较聪明,也能带领大家,为人公平正派,所以大家伙儿也愿意听他的。

      我就问李裕山为什么认定是被下了符,李裕山说话挺利索,把来龙去脉又跟我说了一遍,和刘半仙讲的大致无二,李裕山提到他们怀疑的那个人叫做张有道。我说那也不能认定就是张有道做了手脚啊。

      李裕山把头凑过来,两手围成一个筒状,在我耳边悄悄说:这事出了以后我就在房子周围装了几个摄像头,确实拍到了。

      我提出要看看摄像记录,李裕山的老婆带我到二楼看电脑。电脑屏幕上,我看到一个瘦削的中年男子提着个大袋子走进了摄像头的区域,应该是在李裕山家侧面,他左顾右盼了一阵,从袋子里掏出了些什么在墙边往里塞,我瞟了一眼右下角,摄像头记录的时间是23:19,正是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。我问李裕山的老婆这人是不是张有道,她点了点头。接着,又看到他从袋里掏出一把棉絮似的东西往房顶上扔,往墙边洒,也塞了一些在墙缝里。摄像头记录的日期是乱的,我下楼问李裕山这是什么时候拍到的,李裕山说就在昨天晚上。

       我从房子里出来,围着墙走着看着,发现地上有很多的木屑,想来就是昨天张有道从袋里掏出来的棉絮状的东西。有一些比较宽的砖缝,隐隐约约露出了黄表纸的纸角,我找了根地上的铁丝,把砖缝里的黄表纸掏出来。


      黄表纸都是叠成三角状的,一看就是我们常用的叠符的方式,把纸展开后是个很复杂的符式,经验告诉我这是只有阴传法师才会画的符。这可以确定是张有道下的手脚了,想来是他对拆迁的补偿款不满,所以用这法子阻挠村民去推进拆迁的事宜。

      我和刘半仙一合计,打算用遣送法把这些都遣送掉。可不知他到底塞了多少符在村里,取也不一定能全取干净,商量了一下,决定把遣送法做在一大口水缸里,回头再用瓢取水洒在各家各户的墙上。

      接着我们分头去做了,买材料做准备工作。第二天又花了一整天时间处理完之后,刘半仙打算惩治一下张有道。我拦住了他,告诉他这种同行的事情最好不要插手,不然可能会很麻烦,可刘半仙觉得这人太坏,必须得惩罚一下,我执意不让,最后也作罢了。


       我们俩在李裕山家里又住了2天,看到村民们差不多都好了,就做了谢土地的法事,把村民们保护起来,防止张有道再下别的术法。然后收了村民们凑的份子钱,准备离开。

      在村里住的那两天闲来无事,我在村子附近散步,发现村西三百米处有个小土庙,占地仅七八平的样子,庙里有一位不知姓甚名谁的神像供奉,土庙非常破旧,很有年代感,看香炉里面也没多少线香的木杆,显然是香火不盛,而神案上非常洁净,像是天天有人擦。我问了问李裕山,李裕山也说不清这庙的来历,只知道这庙已经有上百年了,毁过几次,也重修了好几次,附近只有这一座庙。


       走的那天,我和刘半仙清晨就出发了,先到镇上吃点早饭,和刘半仙随便找了个早点铺,要了豆浆油条吃起来。吃完结账时,突然觉得店里炸油条的人看着很眼熟。

      结完账,我站在门口,偷偷扯了扯刘半仙的衣角,朝炸油条的活计努了努嘴。刘半仙回头一看,登时眼前一亮,然后回过头来惊讶地看着我。我俩完全相同的口型,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轻轻念了三个字:张有道。


       我拉着刘半仙出来,跟他说,你回头跟村民联系一下,问问看高铁那个拆迁工程是不是要把村西的庙也拆了。

      回到湖南以后刘半仙就打电话给我,说那个庙确实是在规划路线中的,会跟村子一起拆掉。

      我对刘半仙说,那我明白了,张有道根本不是嫌拆迁款少,他就是那个土庙里供奉的地方神的阴传弟子!他是不想让这个庙被拆,不得已才用这种方法。你想,他自己这么一身本事,甘心做个炸油条的,足以说明他没那么看重钱财。符能看出来他是阴传的,李裕山说附近就这么一座庙,那他肯定就是这个庙的传承人,不想眼睁睁看着庙被拆了,可这种事怎么能跟官面上的人去说?

刘半仙说,那怎么办,我们这次算是做错事了?

       我说,世间的事,可能真的没咱们想的这么简单,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,现在民间信仰一点点地消失,可能这就是时代的趋势吧。

       一个月过去了,也不知那里开始拆了没。


       后来,我对徒弟老栓和保尔说,做事一定要谨慎,尤其是处理这类事情,很多时候我们只听一面之辞,很难去做出准确的判断。做我们这行的,一举一动,都有可能影响别人,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,重要的是凡事三思,多从几个角度去考虑。我们不可能不犯错,但要尽力去把事情做好。

©庙祝赵有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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