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家庄快餐美食交流组

不等吃到嘴里,看着就让人眼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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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主

看完这篇推送,你想好今天吃什么了吗?



老豆腐

by 老舍


歇了老大半天,他到桥头吃了碗老豆腐:醋,酱油,花椒油,韭菜末,被热的雪白的豆腐一烫,发出点顶香美的味儿,香得使祥子要闭住气;捧着碗,看着那深绿的韭菜末儿,他的手不住的哆嗦。


吃了一口,豆腐把身里烫开一条路;他自己下手又加了两小勺辣椒油。一碗吃完,他的汗已湿透了裤腰。半闭着眼,把碗递出去:再来一碗!


选自《骆驼祥子》



爆炒猪肝

by 余华


最后,许三观给自己做一道菜、他做的是爆炒猪肝,他说: 


“猪肝先是切成片,很小的片,然后放到一只碗里,放上一些盐,放上生粉,生粉让猪肝鲜嫩,再放上半盅黄酒,黄酒让猪肝有酒香,再放上切好的葱丝,等锅里的油一冒烟,把猪肝倒进油锅,炒一下,炒两下,三下……” 


“炒四下……炒五下……炒六下。” 


一乐,二乐,三乐接着许三观的话,一人跟着炒了一下,许三观立刻制止他们: 
“不,只能炒三下,炒到第四下就老了,第五下就硬了,第六下那就咬不动了,三下以后赶紧把猪肝倒出来。这时候不忙吃,先给自己斟上二两黄酒,先喝一口黄酒,黄酒从喉咙里下去时热乎乎的,就像是用热毛巾洗脸一样,黄酒先把肠子洗干净了,然后再拿起一双筷子,夹一片猪肝放进嘴里……这可是神仙过的日子……” 




打卤面

by 霍达


姑妈端上了打卤面,这是为了祝贺新月的十七岁生日而特意做的“寿面”。北京人爱吃面,能做出许许多多不同的名目,炸酱面、麻酱面、热汤面、一和汤面、氽子面……都不算什么稀奇,比较讲究的就算打卤面了;姑妈做的打卤面就更为讲究,她把面神得又细又长又匀溜又筋道,挤在碗里,浇上又香又浓的卤汁,那里边有香菇、口蘑、木耳、虾仁、黄花菜、玉兰片,像流动的“金绞蜜”琥珀,不等吃到嘴里,看着就让人眼馋。


选自《的葬礼》



涮羊肉

by 霍达


韩子奇坐在王府井大街东安市场北口东来顺饭庄的楼上雅座,无心欣赏窗外的
雪景,眼睛只盯着紫铜火锅中沸腾的开水发愣,仿佛在研究那小小的波涛。愣一阵,便懒懒地抬起筷子,夹起一片薄薄的羊肉,伸到沸水里一涮,两涮,三涮,在最准确的火候捞出来,放进面前的佐料碗里一蘸,然后送进嘴里,慢慢地咀嚼着。他其实很饿,但仍然保持着多年的习惯,决不狼吞虎咽,也不发出“吧唧”“吧唧”的粗鄙响声。


吃东西不只是为了充饥,而是一种享受,不能把好东西糟踏了。即使在这吃食奇缺、物价奇贵的年代,他也没要白菜、粉丝那种只配做填充料的东西,只要了两盘肉片和一小碟糖蒜,吃一片肉,再咬一点糖蒜,慢慢地品评辣中含甜、甜中含辣的滋味。


选自《的葬礼》



“好逑汤”

by 金庸


黄蓉笑盈盈的托了一只木盘出来,放在桌上,盘中三碗白米饭,一只酒杯,另有两大碗菜肴。郭靖只觉得甜香扑鼻,说不出的舒服受用,只见一碗是炙牛肉条,只不过香气浓郁,尚不见有何特异,另一碗却是碧绿的清汤中浮着数十颗殷红的樱桃,又飘着七八片粉红色的花瓣,底下衬着嫩笋丁子,红白绿三色辉映,鲜艳夺目,汤中泛出荷叶的清香,想来这清汤是以荷叶熬成的了。


洪七公……抓起筷子便夹了两条牛肉条,送入口中,只觉满嘴鲜美,绝非寻常牛肉,每咀嚼一下,便有一次不同滋味,或膏腴嫩滑,或甘脆爽口,诸味纷呈,变幻多端,直如武学高手招式之层出不穷,人所莫测。洪七公惊喜交集,细看之下,原来每条牛肉都是由四条小肉条拼成。洪七公闭了眼辨别滋味,道:“嗯,一条是羊羔坐臀,一条是小猪耳朵,一条是小牛腰子,还有一条……还有一条……”黄蓉抿嘴笑道:“猜得出算你厉害……”她一言甫毕,洪七公叫道:“是獐腿肉加兔肉揉在一起。”黄蓉拍手赞道:“好本事,好本事。”郭靖听得呆了,心想:“这一碗炙牛条竟要这么费事,也亏他辨得出五般不同的肉味来。”洪七公道:“肉只五种,但猪羊混咬是一般滋味,獐牛同嚼又是一般滋味,一共有几般变化,我可算不出了。”黄蓉微笑道:“若是次序的变化不计,那么只有二十五变,合五五梅花之数,又因肉条形如笛子,因此这道菜有个名目,叫做‘玉笛谁家听落梅’。这‘谁家’两字,也有考人一考的意思。七公你考中了,是吃客中的状元。”
洪七公……拿起匙羹舀了两颗樱桃,笑道:“这碗荷叶笋尖樱桃汤好看得紧,有点不舍得吃。”在口中一辨味,“啊”的叫了一声,奇道:“咦?”又吃了两颗,又是“啊”的一声。荷叶之清、笋尖之鲜、樱桃之甜,那是不必说了,樱桃核已经剜出,另行嵌了别物,却尝不出是甚么东西。洪七公沉吟道:“这樱桃之中,嵌的是甚么物事?”闭了眼睛,口中慢慢辨味,喃喃的道:“是雀儿肉!不是鹧鸪,便是斑鸠,对了,是斑鸠!”

黄蓉笑道:“这如花容颜,樱桃小嘴,便是美人了,是不是?”洪七公道:“啊,原来是美人汤。”黄蓉摇头道:“竹解心虚,乃是君子。莲花又是花中君子。因此这竹笋丁儿和荷叶,说的是君子。”洪七公道:“哦,原来是美人君子汤。”黄蓉仍是摇头,笑道:“那么这斑鸠呢?《诗经》第一篇是:‘关关雎鸠,在河之洲,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’。是以这汤叫作‘好逑汤’。”


选自《射雕英雄传》



榆钱饭

by 刘绍棠


杨芽儿摘嫩了,浸到开水锅里烫一烫会化成一锅黄汤绿水,吃不到嘴里;摘老了,又苦又涩,难以下咽。只有不老不嫩的才能吃,摘下来清水洗净,开水锅里烫个翻身儿,笊篱捞上来挤干了水,拌上虾皮和生酱作馅,用玉米面羼合榆皮面擀薄皮儿,包大馅儿团子吃。可这也省不了多少粮食。柳叶不能做馅儿,采下来也是洗净开水捞,拌上生酱小葱当菜吃,却又更费饽饽。

九成榆钱儿搅合一成玉米面,上屉锅里蒸,水一开花就算熟,只填一灶柴火就够火候儿。然后,盛进碗里,把切碎的碧绿白嫩的春葱,泡上隔年的老腌汤,拌在榆钱饭里;吃着很顺口,也能哄饱肚皮。


选自《榆钱饭》



蛋挞

by 李碧华


自小就爱上蛋挞。


一流的蛋挞,厨房是一弄好便把整个铁盘捧出来,铁盘经了岁月,早已烘得乌黑。通常蛋挞出炉有定时,最早的大概是七时三十分就有了,错过一轮,得等第二轮第三轮,总是隔得好久,望眼欲穿。——有时不知如何,上午卖光了,要下午再来。


但一个个圆满的蛋挞,时值得依依守候的。


它们在铁盘上,排列得整整齐齐,争相发放浓浓的蛋香、奶香、饼香……。


一流中的一流哪,应是酥皮的。油面团和水麦团均匀覆叠,烘香厚一层一层又一层的薄衣,承托那颤抖的、胀胖的、饱满的、活活地晃荡,但又永远险险不敢泄漏的黄油蛋汁,凝成微凸的小丘。每一摇动,就像呼吸,令人忍不住张嘴就咬……。


蛋挞是不能一口全吃的。


先咬一口,滚烫得令嘴唇受惊,但舍不得吞。


含在嘴里,暖热儿踏实,慢慢吃。此事酥皮会有残屑,顺势洒下,一身都是。又薄又脆,沾衣也不管。再咬第二口……。


直至连略带焦黄但又香脆无比的底层亦一并干掉,马上开始另一个。

——通常,第二个没第一个好吃。


选自《吃蛋挞的女子》




烧鸡

by 莫泊桑


大约3点钟的时候,车子走到一片望不见尽头的平原上,那里连一个村庄都看不见。羊脂球终于再次弯下腰去,迅速从长凳下面拉出了一只大篮子,上面盖着一块洁白的餐巾。

只见她从篮子里取出一个陶瓷小碟子,一只精致的小银杯,然后拿出一个很大的罐子,里面有两只切好的烧鸡,烧鸡上有一层冻汁。大家看见餐巾下面还有不少好东西,有肉糜,有水果,还有一些甜点,足够旅行三天用的了,根本用不着去找饭菜。同时,四个瓶颈从食品包中露了出来。她撕了一个鸡翅膀,就着一个在诺曼底被称为“摄政时期”的小面包,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。

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。弥漫的香气使人馋涎欲滴,耳朵下面的颌骨在痛苦地痉挛着。这个时候,太太们对羊脂球的蔑视达到了极点,恨不得杀了她,或者把她以及她的酒杯、篮子和食品从车上扔到下面的雪地里。

卢瓦佐的眼睛始终贪婪地盯着装小鸡的罐子。口里喃喃地说道:“太棒了,有些人考虑问题总是十分周到。这位太太就比我们有先见之明。”羊脂球听了,抬起头来对他说:“先生,您想来点吗?从早晨饿到现在真不好受。”卢瓦佐点了点头,他向周围瞟了一眼说:“的确如此,我饿得吃不消了,就不客气了。战争时期嘛,顾不得那么多了,对吧,太太们?”又接着说:“像现在这种情况,能碰到肯帮忙的人,真是太幸运了。”于是,卢瓦佐把手头的一张报纸摊开,用随身带着的一把小折刀的刀尖戳起一只涂满冻汁的鸡腿,慢慢咀嚼起来。伴随着车厢里响起的一片无可奈何的叹息,他吃得那样津津有味。


选自《羊脂球》



牡蛎

by 莫泊桑


父亲忽然看见两位先生在请两位打扮得漂亮的太太吃牡蛎。一个衣服褴褛的年老水手拿小刀一下撬开牡蛎,递给两位先生,再由他们递给两位太太。她们的吃法很文雅,用一方小巧的手帕托着牡蛎,头稍向前伸,免得弄脏长袍;然后嘴很快地微微一动,就把汁水吸进去,蛎壳扔到海里。


选自《我的叔叔于勒》



海苔黄瓜卷

by 村上春树


我去洗脸间把三根黄瓜洗了,往碟子里倒了点酱油,用海苔卷起,蘸酱油咔嚓咔嚓咬起来。........吃罢一根,又抓起第二根。整个病房都响起咔嚓咔嚓的令人愉悦的声声脆响,连皮吃完两根黄瓜,我才总算缓过一口气。之后用走廊里的煤气炉烧了点水,沏茶喝起来。........他略一点头。我又把床头升高,用水果刀把黄瓜切成容易吞食的形状,卷上海苔,蘸点酱油,用牙签扎起,递到他嘴里。他几乎没改变表情地反复咀嚼不止,吞了下去。


选自《挪威的森林》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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